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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晗：“蛋糕案”的問題，跟墮胎有關(guān)
- 劉晗清華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耶魯大學法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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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06 13:45:52 字號：A- A A+ 來源：雅理讀書

關(guān)鍵字: 美國最高法院審理蛋糕案件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美國同性戀合法美國宗教自由美國憲法

但在每一步進程當中，基于宗教原因反對最高法院的聲音都非常強烈。法院打開了臭名昭著的“實體正當程序”在隱私領(lǐng)域的潘多拉魔盒后，一系列權(quán)利都涌現(xiàn)出來。反對者本來期待最高法院能夠自我反思，果斷糾錯，但1992年凱西案當中，最高法院拒絕推翻羅伊案。宗教右派立即意識到，不大可能指望最高法院自己改變“實體正當程序”的教義；他們只能改變策略，轉(zhuǎn)而訴諸更為基本的憲法自由——宗教自由。同性婚姻案后，此種呼聲最為強烈。

2015年的同性婚姻案（Obergefell v. Hodges）（圖/東方IC）

肯尼迪大法官在判決蛋糕案時，采取了一種“司法最小主義”的方法。所謂“司法最小主義”，就是判決的實際影響和法律影響越小越好，最好只限于眼前的案子，而不構(gòu)成以后的先例。

肯尼迪判蛋糕店主贏，只不過是因為科羅拉多州政府的機構(gòu)在禁止同性戀歧視的時候，對于基督徒的態(tài)度不好：因為你的政策“有毒”，存在敵意或偏見。

但在其他案件當中，如果沒有這樣的敵意或者偏見，究竟應該怎么辦？肯尼迪大法官并沒有做出說明。

換言之，蛋糕案無法明確地確立根本的原則：在宗教自由和同性婚姻自由之間，憲法究竟站在哪一方，最高法院站在哪一邊。

肯尼迪大法官似乎是想搞平衡。對于支持同性戀的人士來說，判詞并沒有觸及同性婚姻案的基本精神；另一方面，他又展示出一個信號，支持那些反對同性婚姻的宗教信仰者。

肯尼迪煞費苦心地搞平衡，你可以說這是他高明的地方，也可以說這是他愚蠢的地方。

平衡對于政治家來說可以說是美德，但對于司法者來說卻未必。對于政治家來說，搞平衡就是搞平衡。對于大法官來說，搞平衡或許就是和稀泥。

肯尼迪大法官

羅伊案的經(jīng)歷告訴人們，當法院試圖在對立雙方之間搞平衡的時候，結(jié)果多半是后來兩邊都更加不滿意、更加極端。

這已經(jīng)不是肯尼迪第一次處理科羅拉多州和同性戀問題的案子了。在1996年的Romer v. Evans案，科羅拉多州通過了憲法修正案，禁止給予同性戀群體以特殊保護。當時肯尼迪就義憤填膺，說這部法律“有毒”：不給他們特殊的保護，不就是鼓勵歧視同性戀嗎？

在剛剛宣判的蛋糕案當中，他似乎反過來要去肯定反同人士的立場。這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當然不是。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肯尼迪的基本態(tài)度，這個詞就是“寬容”，而且是雙向的。一方面，反同人士必須寬容同性戀群體，不能歧視他們——Romer v. Evans。但另一方面，同性戀群體也必須寬容那些反對同性戀的基督徒——蛋糕案。政府在兩者中間應該保持中立，既不能允許宗教人士迫害同性戀，也不能允許同性戀利用最高法院的判決復仇。

在這場涉及墮胎和同性戀等爭議問題的“文化戰(zhàn)爭”中，雙方都已經(jīng)非常極端。而且最高法院的幾次判決把他們變得愈發(fā)極端?？夏岬洗蠓ü僬f，可以吵，但不能打；可以說，但不能罵；可以辯論，但不能仇恨?！癐t is so ordered.”

值得注意的是，肯尼迪在判詞里面的核心理由是不得對于信仰某種宗教的人進行敵視。很顯然，下一步的問題就是，特朗普總統(tǒng)的禁穆令會怎么樣？

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原發(fā)于微信公眾號“雅理讀書”，觀察者網(wǎng)已獲授權(quán)轉(zhuǎn)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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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蛋糕美國最高法院同性美國司法宗教
- 原標題：劉晗：“蛋糕案”的問題，跟墮胎有關(guān)
- 責任編輯:李泠
- 最后更新: 2018-06-06 13:4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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